胡萝卜软面包

因为热爱,所以存在

新生·1

  vegas感觉自己被人扔进了一片汪洋大海中,沉沉浮浮,就是无法清醒过来。在睡睡醒醒之间徘徊,他感受到了消毒水浓重的味道,杂乱的脚步声,医生护士的查看,还有一个人给他喂水、调整枕头被子、擦拭身体,轻柔又体贴。

  终于,vegas醒来了,彻底地清醒了,仿佛第一次使用自己的身体,一切零件都在重启,他眯着眼睛,适应着这个世界。

  阳光并不刺眼,窗帘贴心地拉得严严实实,他不知道时间,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,大概还在医院吧,浑身疼的厉害,也不太能动。

  

  “我还活着?”vegas整个人浑浑噩噩的。

  记忆零零散散地被拼凑,本家分家的对决、父亲的死、中枪后迅速流失血液的寒冷,还有……还有pete!pete的哀求、痛哭。“pete!pete还活着吗?他在哪里?”vegas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,他使出全身的力气,却连坐起来都做不到。

  “那天明明我已经回头了,明明我们会有未来的,怎么一切变成了这样…”vegas一动都不能动,望着雪白的天花板,无力地想。

  

  这时,房门轻轻地打开,有人走了进来,是pete!仿佛久别重逢后的第一次相见,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。vegas再次奋力挣扎着想坐起来,奈何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,嘴里也发不出成调的声音。

  “咳咳咳…”激动下牵连了伤口,vegas咳嗽了起来。


  “你醒了!”眼里的疲惫也掩盖不了pete的又惊又喜,忙放下手里的东西,仔细查看vegas的情况。

  vegas说不出话来,歪着头看着pete,眼里的情绪乱七八糟。他闭上了眼睛,不想pete看到他脆弱的心思。

  vegas听到pete念叨着:“醒来就好醒来就好,医生说你中了好几枪,做了手术,即使彻底清醒,也需要再修养一段时间。”他熟练地替vegas掖了掖被子,看着闭上眼睛的vegas,pete站了起来,“你累了?那就接着睡吧。”

  “不,别走。”vegas焦急地在心里大声呼喊,可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只能猛地睁开眼睛,用尽全身力气抬起手拉住了pete的手。pete有点惊讶,随即笑了,拍了拍vegas的手,那么温柔,哄小孩一样:“我不走,就在这。”说着说着,却自己红了眼眶。

  

  后来,vegas才知道,在他昏迷的那些天,pete害怕自己醒来没人照顾,基本上都是24小时守在病床旁,苦熬着。没人知道vegas什么时候会醒,也没人知道他这辈子还会不会醒来,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有信心坚持下去,pete每天就像刚刚那样,碎碎念每天鸡毛蒜皮的小事给vegas听,擦擦他的身子,帮他掖一掖被子,用细碎的小事填满荒芜的一天。

  

  pete就这样,和vegas没有醒来时候一样,念念叨叨、忙忙碌碌,照顾好vegas,再去接macao放学,然后带他来看vegas。偶尔风风火火地去处理一下分家遗留下来的问题,再匆匆忙忙地赶回来。不同的是,vegas醒来了,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为自己做的一切,熟练地仿佛pete已经做了很多年。可是,距离他中枪昏迷,也不过两个星期。

  

  就这样又过去了几天,vegas有力气说话、走路了,在pete的搀扶下,他甚至可以在外面溜达一会。

  只是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康复,vegas运动过后觉得非常疲惫,昏昏沉沉地睡着了。

  一觉醒来,夕阳西下,病房里昏暗寂静。

  

  “pete。pete?”vegas试探着叫了一声。没有人应答。“难道是pete觉得我已经康复,所以再一次丢下我走了?”每天都会出现在脑子里的可怕的想法好像成为了现实,vegas头皮发麻,呼吸困难。

  他连忙下床开灯,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屋子,房间里确实空荡荡的。

  vegas好像证实了自己的想法,再也没有力气支撑自己,他慢慢地坐在了地上,苦笑着,“pete不过是可怜我罢了,和曾经一样,每一次的安慰,每一次的包容接纳,都是他的善良和怜悯。是我将他拉入深渊,却妄图让他拯救我。我怎么配真的得到他的爱呢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vegas?你怎么坐在地上?”听到pete惊讶的声音,vegas猛地抬起头,“你没走吗?”他可怜巴巴地问。

  “我?我就是去给你买饭了。”pete晃了晃手里的外卖。“快起来,地上凉。”pete拉起vegas,把他安顿到床上,又熟练地拉过小桌板,把晚餐打开放在他的面前。

  

  vegas沉默着吃完了晚饭,又看着pete收拾干净了碗筷。vegas就静静地盯着pete。

  “嘿,怎么了?”pete发现了vegas的异样。

  “pete,我……”vegas想和pete谈谈,想问问他那天说的话还作数吗?以后打算怎么办?可是又怕问清楚了会再次失去pete,倒不如这样糊涂着得过且过。

  pete看着他支支吾吾,也没有多问什么,笑了笑宽慰道:“别想太多了,一切等你恢复好了再说。早点休息,我就在这。”

  pete放低了病床的高度,扶着vegas轻轻躺到床上。

  “睡吧,我陪着你。”他理了理vegas额前的碎发。

  

  终于到了出院的日子,vegas看着pete忙忙碌碌地收拾东西,再也忍不住了,“你也走吗?”vegas问。

  “我?当然!”pete忙着整理,没空看vegas。

  “哦,回本家去吗?”vegas难掩失落。

  “什么?”pete疑惑了一下,随机明白了过来,这些天vegas的欲言又止,其实是想要问清楚他们的关系和他们的未来,又担心问清楚了就是永远的失去。其实,pete何尝不是如此忐忑,他对vegas的宽慰不过也是对自己的宽慰和拖延时间,他也害怕vegas和那天一样自暴自弃,头也不回地走向深渊。但是装糊涂总不是长久之计,他们总是要说清楚的。

  

  pete放下了手里的东西,坐到vegas面前,认认真真地说:“我哪也不去,也哪也去不了了,我已经从本家辞职了。我说我要走,是‘和你一起走’。我的想法从未改变,希望你能回头看看我。”

  “那天,我就已经回头了,不是吗?”这么多天,第一次vegas露出了笑容。

  “从今以后,你就是我最重要的人。”vegas向pete张开了怀抱,pete凑上前去,他们终于毫无芥蒂、全心全意地亲吻了对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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